長發如同潑墨一般, 披散在方鶴的背上。白色的長袍為底，在這一瞬間，襯托得方鶴的臉越發白嫩嬌小。

謝靈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腹，像是還能感覺到頭發從他指尖滑落的觸感。當聽到方鶴的問話後, 他瞇了瞇眼睛, 語氣瞬間冷冽了起來，低聲問道：

“有人想對你動手？”

他冰冷精致的眉眼, 在微光的折射下, 散發著淡淡的殺機。在這一刻, 方鶴能夠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在這一刻全然降低了幾個度。他的目光微微下垂，此刻可以清楚地看到憑欄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凝霜。

俞單在跟那些長老們聊著天，聊著聊著，他便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。他搓了搓手臂, 不由哀怨地看了謝靈臺一眼, 隨後朝著方鶴擠眉弄眼，讓他快點說說好話，讓謝靈臺的心情平靜下來。畢竟大佬一出手, 他這樣修為弱的普通弟子, 真的是熬不住啊。

方鶴摸了一把面前的碎冰，冰霜在他指尖慢慢融化, 最後變成水漬遺留在他的指腹上。謝靈臺看到方鶴揚了揚下巴, 他神采飛揚地朝著謝靈臺說道：“你覺得誰敢對我動手？”

一個從未出現在天驕榜上的不知名修士, 此刻竟然如此大膽而又自信地說出這番話。這番模樣，落在他人的眼中, 便會覺得對方不知天高地厚。在堂堂天驕榜第一的面前，說無人敢對他動手，當真是狂妄至極。

可偏偏謝靈臺卻能夠敏銳地感覺到，方鶴說這話的時候，存著著十足的底氣。顯然，方鶴說這話，絕不是為了面子。

謝靈臺嘴角微微翹起一抹弧度，微不可察。他輕輕哼了一聲，目光又移轉至武鬥臺上。在那武鬥臺上，有兩名修士正在瘋狂打鬥著。這兩名修士的天賦很不錯，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領悟出劍芒。兩道三成左右的劍芒相互交鋒，巨大的氣流沖擊在一起，在這個時候，武鬥臺上竟然因這強烈的氣流，而崩現出一條條深不可測的縫隙。

人群傳來響亮的喧嘩聲。

在這嘈雜的吵鬧聲中，謝靈臺低聲而又緩慢地說道：“有我在，誰都不能動你一根頭發。”

方鶴下意識地翻了一個白眼，除了你，還有誰敢動我的頭發。若是他人，他早就把對方偏進自己的補習班，然後狠狠地揍一頓了。

他沒有理謝靈臺，低頭看了一眼武鬥臺上的情況。武鬥臺的比試越加激烈，鋒利的劍芒互相交叉，劇烈地碰撞在一起，在這個時候，兩名修士腳底下的武鬥臺終於堅持不住，在這一刻，武鬥臺上的碎片向外噴散開來，快速而又直接地朝著底下的人群飛射了過去。

此刻在武鬥臺上比試的兩個人，都是在中央大陸上頗具名望的天驕。他們的劍芒裹挾著磚塊碎片，以強橫的姿態朝著底下的弟子掃了過去。

危機乍現。

誰都沒有想到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！

“不好。”看到眼前這一幕，原本同俞單談笑風生的長老們，他們的瞳孔在這一瞬間陡然睜大，身上的靈力在這一瞬間快速運轉起來。強橫的靈力形成一面面巨大的靈墻，以霸道的姿態抵擋住這破裂的磚塊。與此同時，樓淺、朝華這些有名的天驕子弟，在這一刻，也紛紛站了出來。他們運轉起靈力，以強大的姿態守護在眾弟子的面前。

但即便如此，還是有不少弟子被這劍芒的磚塊給激射到了。銳利的劍芒劃破他們的皮膚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。鮮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，在濕潤著的、青磚的地面上，形成一小攤的血漬。

一劍宗的這些普通弟子，他們的天賦確實比一千年後的修士們要好上不少，但是同那些天驕放在一起，兩者間便又存在明顯的差距。

這突如其來的攻擊，直接打亂了一劍宗的弟子試煉。一劍宗的宗主沈著臉，最後冷聲宣布道：“一劍宗的弟子試煉，現在暫停。何長老，陳長老，還請麻煩你們二老，去檢查一下，武鬥臺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？我倒是很想知道，一直以為固若磐石的武鬥臺，怎麽會因為兩個築基期的弟子，而崩塌呢！”

被宗主點名的何長老和陳長老此刻面色嚴肅。他們也知道，眼前的事情非同小可。

武鬥臺長年累月也受到巨大的靈力沖擊，因此所用的石磚皆是最堅固的五段磚。這五段磚，之所以叫五段，則是因為經歷過五種燒火程序，層層燃燒，不斷淘汰因高溫而損壞的磚石，最後只留下質量最好、最堅固的那一批。

因此，五段磚所做成的武鬥臺，別說是兩名築基的弟子給打破了。就連他們這些金丹期的長老，在上面，也只能堪堪留下幾道痕跡。

顯然，這武鬥臺人為的情況，高過意外。

何長老和陳長老沈著臉從高臺上下去。那原本在武鬥臺上打鬥的那兩名弟子，此刻惴惴不安地低下頭來，耐心地待在一旁，等待著兩名長老的指示。

何長老和陳長老耐著心安慰了這兩名天驕幾句之後，被蹲下身子檢查起武鬥臺上殘留的痕跡。檢查了大概半柱香左右的時間，他們又重新站了起來，互相對視了一眼，隨後一個人叫走一名弟子，進行詢問。

等到回來的時候，方鶴便可以清楚地發現，何長老和陳長老的面色不覆之前的黑沈，反而有些古怪。他們兩個人走到宗主的面前，低聲述說著什麽。

許是他們把方鶴和俞單當做煉氣期和築基期的修士，因此，只是他們只是簡簡單單地捏了一個訣，便直接了當地將情況匯報給宗主。以方鶴的修為，自然聽到了他們說話的內容。

怪不得，這兩個長老的面色極為奇怪。敢情這武鬥臺的崩碎，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人為，反而真的是機緣巧合。

在那武鬥臺下，竟然埋藏著一條小型的靈脈。靈脈並不是很長，但它上面已經生成不錯的靈氣，這上面的靈氣同那兩名天驕的靈氣相互碰撞，自然而然就讓那堅固的五段磚崩壞了。

宗主聽到這樣的解釋，他生氣也不是，笑也不是，只好沈聲吩咐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就先讚同弟子比試。將那些重傷的弟子安撫好後，擇日在進行對靈脈的開采。”

何長老和陳長老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，立刻明白宗主的意思。何長老上前一步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，笑瞇瞇地朝著底下混亂不堪的弟子群喊了一句“肅靜”後，在所有人驚訝不解的目光中，他高聲說道：

“這次弟子試煉，雖然這次一劍宗的弟子試煉因為武鬥臺的崩散而不得不中斷，但是在這個時候，我倒是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。”

何長老本來在眾弟子心目中的地位就很高。他一出口便直接安撫了大半的弟子。此刻，所有人都仰起頭，聽著他徐徐說道：“剛剛我同陳長老一起，下臺去探測了一番後，便發現，在這武鬥臺下，竟然衍生出一小條出生的靈脈。靈脈的靈石質地不錯，成色也尚可，顯然是一條不錯的靈脈。”

這一條消息出來，人群一片嘩然，所有人的臉色都帶著些許的驚喜之色。他們沒有想到，武鬥臺崩碎的原因，竟然是因為下面藏了一條靈脈！

有了何長老的一通安撫之後，在場眾人的情緒都穩定了下來。在這個時候，宗主又安排了對受傷弟子的慰問以及獎賞後，徹底穩固了一波軍心。

這麽一小條靈脈，事實上並不會對宗門造成什麽太大的危害，也不足以讓其他宗門眼紅。在這樣的情況下，放出這條靈脈的消息，反而會轉移這些弟子的視線。

一劍宗的這個決定，確實很不錯。

只不過……方鶴的目光向下落下，看向武鬥臺處。在那裏，已經基本看不到五段磚的影子，只能依稀從地面上看到一道道淺淺的劍痕。

方鶴有些不確定，剛剛的武鬥臺崩裂，是不是天道所做的。

不確定找系統。自從確定系統有一定的思想，能夠回答他的問題之後，方鶴便會隨時隨地地打開系統界面。系統在聽到方鶴的詢問之後沈思了一下，隨後淡藍色的系統界面上便顯現出一段文字——

【我覺得這是那個家夥做的。在一劍宗眾目睽睽之下，它能動手的地方其實並不多，而且次數也有限。】

方鶴挑了挑眉，他很快便理解了系統的意思。無論之前看到的那塊碎片，還是之後謝靈臺走火入魔，天道都只能讓這個場面出現一次。

不然的話，哪有天驕榜第一天天走火入魔的，這不是變相在打自己的臉嗎？分裂出來的那個天道，雖然有了自己的主觀情感，但想來也知道打臉的滋味並不好受。

但是，方鶴想不明白的是，把武鬥臺弄成這個樣子又有什麽好處呢？

這個念頭剛在方鶴腦海裏轉過，下一秒，方鶴便知道，系統這樣做的原因了。

宗主像是想到了什麽，沈吟了一會兒，朝著底下的眾弟子說道：“巧了，我剛好得到一個消息，說是北域有一個秘境將要出世，預計在十天之後。觀這秘境周圍靈氣的濃郁程度，估計恰好是適合你們這些築基的弟子，恰好可以讓你們在裏面試煉一番。”

底下的弟子聽到這個消息，瞬間振奮了起來。然而這個時候，旁邊的張長老冷哼一聲，陰陽怪氣地說道：“小子們你們幹什麽高興這麽早？到秘境試煉，可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小打小鬧。到時候，不只是東域的宗門弟子，南北西這三大域的宗門，都會派出弟子去參加這個秘境。到時候，你們要面對的可不是你們眼前的師兄師弟，而是四大域的弟子！”

“到時候刀劍無眼，絕大可能你們在座的這一些人，有一大部分的人是回不來的。如果我是你們，我定會開始思考，在這五天裏，我要做什麽，我能做什麽，才能讓我保住性命。”

這句話一出，就像一盆冷水澆在了他們的頭頂上，他們不由收斂起嘴角的笑容，開始思考起張長老說的話。

等待了大概有一會兒之後，宗主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今日就先到這裏。五天之後，晨鐘響起之際便在此處集合。”

眾弟子：“是！”

響亮的回答遮掩不住眾弟子的興奮之情。當看到宗主和長老們依次離去後，討論聲和喧嘩聲此起彼伏地在底下響起。

俞單湊了過來，他嘿嘿笑了笑，朝著謝靈臺拱了拱手說道：“那那個時候，我們估計就是對手了。”

在謝靈臺的註視下，俞單直起了身子，極為嘚瑟地說道：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，貴宗宗主所說的那個秘境，就是極靈秘境。到時候，萬花宗的弟子也會前去。”

說到這裏的時候，俞單朝著方鶴擠眉弄眼地說道：“方道友，你呢？你們合歡宗會去嗎？……哦，對了，你們合歡宗是在哪塊地域的，我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它的名字？”

方鶴挑了挑眉眼，有些意外地說道：“既然你不知道的話，那為什麽不問我？”

語氣自然，沒有絲毫的慫態。俞單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，他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：“這不是跟你不熟嘛，我總不能跟你說，兄弟，我都沒有聽過你的宗門，那多不好意思啊。萬一你一個不爽，就打我臉怎麽辦！”

好像是這個理沒錯。

方鶴早就準備好了理由說道：“合歡宗只是一個三流宗派，門下弟子，除了我之外只有幾個師兄弟，別說在整個四大域了，就連我們西域那裏，聽到合歡宗的人都很少。”

俞單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，事實上，像合歡宗這樣的宗門不是沒有。現在很多二流宗門都是由這樣的形式發展過來的。

俞單嘿嘿笑了笑，他手臂微微一揚，正準備靠在方鶴的肩膀上時，卻發現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。俞單的手臂在空中劃了一道圈，最後毫不猶豫地放下。他放得斬釘截鐵，方鶴甚至可以聽到他手掌同自己大腿拍打而發出的巨大聲音。

俞單無視方鶴詫異的目光，像是想到了什麽東西一般，詫異地說道：“那你們宗門會讓你去極靈秘境嗎？”

這句話一出，謝靈臺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。方鶴倒像是毫無察覺一般，輕輕點了點頭說道：“自然。我們合歡宗沒那麽多規矩。”

他的話音剛落，俞單便大叫一聲道：“好。那到時候我們一起。”

周圍的溫度在這一瞬間降低了不少。俞單像是才想起什麽一般，看了謝靈臺一眼，低聲說道：“謝道友應該不能跟我們同行吧。畢竟作為一劍宗的大弟子，估計要作為領隊出席吧。”

這是一劍宗的慣例。

謝靈臺開了開口，不知道怎麽反駁，只能閉上了嘴巴，有些郁悶地看向方鶴。方鶴朝著他眨了眨眼，也沒開口安慰，反而同俞單聊起了天。

俞單這個人是個能人，可以在短時間內同一劍宗的長老們建交，自然也能在短時間內同方鶴交流起來。在方鶴有意無意地引導下，他基本上得知了現在修真界宗門的布局。

東域一劍宗獨大，其他宗門雖然有不錯的天驕弟子，但是宗主的修為和戰鬥力，完全比不上一劍宗的宗主。一劍宗的宗主，一劍驚天下，他的威名，不僅在東域裏流傳，就連其他三域，都聽說過一二。

而北域，此刻卻陷入宗門動蕩的階段，一流二流三流宗門拉幫結派，混戰在一起。在北域中，也有一些天驕聲名漸顯。而西北兩域這個時候，基於穩定，並沒有比較出名的宗門，宗門基本都處於二三流階段。

因此，縱觀整個修真界來看，一劍宗的地位顯然比較高。

方鶴這樣想著，又轉頭看向謝靈臺，他現在發現了大致的規律。謝靈臺的死亡危機，大概一天兩次。今天的危機大概還有一次，只不過按照系統所說的那樣，天道根本玩不出什麽大的花樣。

玩來玩去，都是什麽意外情況。方鶴後來幹脆同謝靈臺盤腿相對而坐，彼此的冰寒之氣互相影響，修煉的效果竟然較之前更甚。

時間過得很快，在第五天晨鐘敲響九次的時候，謝靈臺便如同俞單所說的那樣，帶領著一劍宗的弟子，朝著北域的方向前去。在離開的時候，謝靈臺回頭朝著自己的院落望了一眼。

方鶴才剛剛出門，同俞單會合後，朝著山下走去。一劍宗的弟子比試雖然中斷，但期間也有一些弟子有亮眼的表現。而方鶴在這一路上，聽得最多的，則是關於謝靈臺。

在凡塵子弟的眼中，謝靈臺的那朵冰蓮，其實就是一個奇跡。在這樣炎熱的季節中，竟然以一己之力，憑空讓周圍的溫度降低了些許。他們這些站在山底下的普通老百姓，感觸更深。

在艷陽高照的情況下，他們看到些許的冰雪落在山峰山頭上。絲絲的涼意環繞在他們的身周，瞬間去除了他們身上的暑氣。

本來，山上修士的修為和實力，他們這些老百姓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，只能人雲亦雲地誇讚說話。但是，謝靈臺的能力，他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。幾乎十步一人，每一個人都會提到謝靈臺的名字。

俞單貨幣三家，然後當著方鶴的面，以三十塊靈石一只仙鶴的代價，買了兩只仙鶴。一只方鶴，一只他的。

仙鶴的價格著實太過便宜，所以整只仙鶴的狀態都不是很好。它慢悠悠地起飛，翅膀時不時懶散地揮動一下，速度極慢。但好在，方鶴和俞單都不介意，就這樣一路飛行了大概三四天的樣子，終於到了北域。

北域本來就極為混亂，此刻又因為秘境的緣故，來往的修士行人非常多。方鶴和俞單只是這萬千修士中不起眼的一個。他們來到秘境出世的旁邊，找了一家客棧坐下。

方鶴和俞單坐在窗邊，看著周圍來往的行人。俞單不由低聲感慨道：“看來，這次來秘境的修士很多啊。我剛剛看到了幾個天驕榜排行比較靠前的天驕，看來，想要在這秘境中出名，難啊！”

這樣說著，俞單臉上卻一片輕松，他給方鶴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，然後輕輕吹開上面的茶葉，直接一口將茶水喝了下去，隨後爽快地舒出了一口氣，說道：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。這不，所有的天驕，都聚集在這了呢！這極靈秘境，越來越有趣了。”

他們在這間客棧住了下來。大概在第二天辰時的時候，方鶴便感覺到周圍一片震動，大地微微顫動，圍繞在他們周圍的靈氣，此刻像是被什麽牽引一般，瘋一般地朝著這座城市的中央點聚集。

方鶴睜開眼睛，眼神中一道精光閃動，下一秒，他的身形便出現在靈氣的聚集點。他故意放慢了腳步，因此當他到的時候，周圍已經圍滿了人。

方鶴輕輕瞥了一眼，謝靈臺同一些天驕並肩站立，在他的對面，樓淺樓天驕正盈盈站立在那裏，淺笑低眉地朝著謝靈臺在說些什麽。然而謝靈臺像是完全不感興趣一般，他的目光在周圍搜尋了一圈，像是在尋找著什麽，最後，當他的視線落在方鶴的身上時，眉眼陡然變得柔和了起來。

這一分柔和，在謝靈臺冰冷的眉眼中極為明顯。幾乎下一秒，所有人都朝著方鶴的方向看了過來。

一時間，方鶴成了萬眾的焦點。即便被眾人的目光焦灼地看著，方鶴的面色也極為平靜，他擡起頭，目光像是在空中尋找著什麽，最後看到原本縈繞在空中的那紊亂的靈力，慢慢凝聚成一行文字。

方鶴還沒看清上面的內容，謝靈臺便快步走了過來，來到方鶴的身邊站定，低聲說道：“你終於來了。”

聽到謝靈臺的話，在場同謝靈臺比較熟悉的天驕們心中一驚。就連樓淺，此刻都不由看向方鶴，思忖著什麽。他們同謝靈臺認識了這麽久，還從未聽到過謝靈臺用這麽低柔的聲音說話。但偏偏，這個人，還不是個女修士。

當真是讓人震驚！

然而謝靈臺卻全然不覺，他的目光在空中掃視了一眼，隨後低聲說道：“這個秘境的要求並不怎麽高，築基、金丹都可以進去，就是對年齡有些要求，大概二十到三十歲左右，你應該可以吧？”

方鶴沒有說話，他沈默地看了謝靈臺一眼。

謝靈臺楞了一下，目光上下掃視了方鶴一眼，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：“難道你年齡過三十了？”

這可不好辦啊。

若是大他太多，他得叫什麽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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